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在她自己或许都还未完全明晰自己心意的时候，他便已凭借蛊虫的感应，窥见了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帐内的空气仿佛因这一声回应而变得更加粘稠、滚烫。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林昭昭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齐曜的呼吸音似乎粗重了不少。

林昭昭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只是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随即闭上了眼睛，将翻涌的心绪尽数掩藏在颤动的眼睫之下，假装已然入睡。

这一夜，梦境光怪陆离，睡得并不踏实。直至次日天光微亮，林昭昭在一种温暖而坚实的包裹感中悠悠转醒。意识尚未完全清明，她便察觉到自己正枕着一条有力的臂膀，整个后背都贴合着一具宽阔的胸膛，被紧紧圈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她微微一怔，昨夜入睡时的记忆清晰回笼——两人分明是和衣而卧，中间隔着距离，各自裹着一床锦被，界限分明。

可此刻，不知是夜半寒重，还是潜意识的驱使，那楚河汉界早已不复存在。其中一床被子被蹬到了榻脚，而她整个人正被齐曜用另一床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他的另一手臂横亘在她腰间，力道坚定，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她禁锢在怀。

林昭昭的心跳骤然失序。她小心翼翼地，极缓极缓地转头，恰好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齐曜不知已醒了多久，或许根本未曾深睡，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有未加掩饰的专注，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在静静流淌，仿佛要将她沉睡的容颜刻入心底。

四目相对，帐内静得只剩下彼此骤然变得清晰的呼吸声。

林昭昭转过身，将自己更深地埋进齐曜的怀抱，脸颊轻贴着他胸膛的衣料，声音带着初醒的柔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齐曜……”

她仰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底，那里映着微光，也映着她的身影：“要不……我们再种一次同心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