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的眉头越皱越紧,像是要拧成一团死结,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几乎要撑破皮肤。脑海里反复闪现的,全是何雨柱挥拳时那带着劲风的模样,是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划功败垂成时的不甘,是胸腔里翻涌的愤懑与怨毒。他明明知道秦狗的话是蛊惑,是想引自己坠入魔道,可那股蚀骨的恨意却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一道又一道心智的防线,连带着体内抵御魔气的灵力也在一点点瓦解,变得紊乱不堪。
张角丝毫没有察觉,秦狗散逸的魔气正顺着他紊乱的灵力缝隙悄然蔓延——那些黑气细如牛毛,丝丝缕缕如蛛网般缠绕,悄无声息地渗入他的识海。而他的双眼,已在不知不觉中泛起了诡异的红光,像是被浓墨浸染的宝石,透着股令人心悸的凶戾。
就在张角的神智即将被黑气彻底吞噬、沦为魔气傀儡的刹那,秦狗却突然收敛了所有外放的魔气。那汹涌的黑气如同退潮般缩回他体内丹田的角落,蜷缩成一团,蛰伏不动,连一丝气息都不再泄露。他心里清楚,欲速则不达。张角本就心志坚韧,若是一次急功近利的逼迫导致失败,只会让他从此彻底警惕,往后再难找到可乘之机。
张角猛地回过神,像是从溺水的窒息感中挣脱,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黏腻的衣料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只觉方才那一瞬间,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差点就要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连忙盘膝坐好,凝神固本,运转功法一遍遍安抚着体内躁动的灵力,试图将那股邪异的气息驱散。
可他没发现,在自己识海最深处,已被秦狗悄悄烙下了一道极淡的魔气印记。那印记细如发丝,混在识海的光晕里,如同埋下的一颗种子,只待时机成熟,便会生根发芽。张角喘着粗气,望着身前彻底消散的黑气,眼底闪过一丝侥幸,还以为是自己凭借毅力抵挡住了这一轮攻势。他哪里知道,秦狗早已布下了更隐秘的陷阱,那道印记便是引线,只待下一次恨意翻涌、心神失守时,便会再次引爆,给予他致命一击,将这具精修多年的肉身彻底据为己有。
密室重归寂静,只有寒玉床散发的白气丝丝缕缕地缭绕上升,在空气中凝结成淡淡的雾霭。那雾气掩盖着一切,也掩盖着平静表面下,那股正悄然积蓄、随时可能爆发的汹涌暗流。
狐妖小帅一路疾行,脚下的风都带着几分慌乱,心头的惊悸却半点没散。他实在没料到,这次看似简单的任务竟会棘手到这种地步——出发前,族里都觉得不过是去人族地界带回一个寻常修士,毕竟如今人族势弱,能称得上能人的早已寥寥无几。何雨柱?不过是个在小地方打转的散修,名声都没传开,怎会有如此多高手护持?
出发前的部署明明万无一失:特意派了最擅长蛊惑人心的蛇族长老,本想借着幻境搅乱何雨柱的心智,让他不战自溃;怕蛇族失手,又加派了两个熊族壮汉——那两位可是能生撕猛虎、一拳砸裂巨石的主儿,按说就算对方有三两个帮手,也该能应付。可谁曾想,对方阵营里藏着的清一长老身手深不可测,拂尘一挥就能挡下熊妖的重拳;还有个老四看似不起眼,出手却招招狠辣,刀光带着淬毒般的凌厉,若不是自己仗着狐族与生俱来的快身法,拼着受了点轻伤才逃出来,怕是真要折在那里了。
越靠近妖族驻扎的黑石山谷,小帅心里越打鼓,脚下的步子都有些发沉。他定了定神,抬手理了理被打斗扯破的衣袍,又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进那座由整块黑石垒成的大殿。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石壁上插着的几排火把在燃烧,烛火在粗糙的石壁上投下晃动的暗影,像无数扭曲的鬼影。正上方的石座上,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如今妖族明面上的主事者,狐家老祖。
近来妖族连遭重创,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祖要么在秘境闭关疗伤,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