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听了李本不解的质问,不语,只是一双看似浑浊实则精芒迸射的老眼定定的看着李本,只看得李本不敢对视,低下头,躬起老腰,拱着双手,态度谦恭的解释道: “下官一时激动,言语无状,请阁老恕罪,下官不是质问阁老,只是不解,为何阁老要支持朱平安诏安汪直。” “我知道阁老赏识朱平安,其实,我也赏识他,但是如今依然对立,哪怕阁老赏识他,要将他纳入麾下,成就一番佳话,也得是先磋磨其一番才好成事。如今朱平安,年纪轻轻,已然是官至江浙巡抚,成了一方封疆大吏了,若是他诏安了汪直,平定了江南倭患,加上他又受圣上青睐,回返京城,便可平步青云,部堂高官也不在话下,稍熬资历,便是进阁也说不定。” “到了那时候,阁老这座庙虽大,却也容不下他偌大一尊大佛,阁老别说将他纳入麾下了,还要小心一个年富力强、才干卓绝的对手。” 李本一边轻声解释,一边注意周围,以免隔墙有耳,两人对话被人听到。 他现在跟严嵩捆绑的太深,已经解不开了,朱平安回京入阁,会对付严嵩,也会对付严嵩的党羽。 历史上这样的事,比比皆是,而且往往都是先处理党羽。 虽然自己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沉入,自己当前也算得上是严嵩的党羽。 另外,如果朱平安挟平定倭患之功回京的话,真的很有可能熬几年资历就能入阁。 阁臣就这么几个,一个萝卜一个坑,他朱平安要入阁,总要有人腾位置。 我,严嵩,徐阶,你说我们三个人谁腾位置?! 严阁老?! 别想了,严阁老深受圣上倚重,只要严阁老没有老糊涂,他的位子稳如泰山。哦,哪怕严阁老老糊涂了,只要没糊涂到家,有严东楼捉刀,严阁老也稳着呢,当前,很多事情都是严东楼捉刀,代严阁老处理的,有条不紊,分外妥当。圣上交代的甚多事情,内阁处理不了的没有头绪的,严阁老总是令人暗中飞马回府告东楼,东楼给出的答案,总能入圣上的意。 徐阶?! 他的能力远超自己,又得了圣上青睐,况且还是朱平安的座师,朱平安抢谁的位置,也不可能抢他的,如果朱平安抢了徐阶位置的话,外面的口水都能淹死他。 他们俩都不可能,那唯一的选择只能是自己了,呵呵,现在外面都说自己是伴食宰相...... 偏偏说的还是事实! 自己确实附于和严嵩,为其眼色行事,不敢违背其令...... 到时候腾位置的,必是自己! 可是,当了内阁次辅后,风光无限,哪怕外人背后说自己是伴食宰相,可是哪个见了自己,不是口称公言必恭,权势带来的利益,自己又如何放的下。 所以,打压朱平安,不仅是为了严嵩,也是为了他自己,所以他才这么卖力,见严嵩竟然支持朱平安招安汪直,才那么不解,才那么激动。 “汝立,你入阁时日也不短了,察言观色的水平怎还没甚长进,圣上是何意,你当真看不出吗?” 严嵩看着李本,有点怒其不争的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 “啊?!圣上什么意思?”李本不由一惊。 然后,回想今日殿中种种,不由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是了,是了,圣上的意思啊。 糊涂,自己早该看出来啊,当初自己说要处罚朱平安擅自招降汪直,圣上就说处罚免了,还说朱平安密折奏请过,还未等着内阁议一议,朱平安便着手实施了。 其实,说起来,朱平安即便奏请过,但是圣上没有准许,他便着手诏安汪直,也是擅自诏安。 但是,圣上却说处罚免了,但从这句话,自己当时就应该看出圣上的意思了...... 圣上想要尽快平定江南倭患,只要能够尽快平定江南倭患,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