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过来看戏的)”文哥捂着受伤的手指后退两步,一边命令其他雇佣兵上前攻击,一边试图用不列颠语来掩饰自己的惊恐,仅仅是换了一把武器而已,他依旧不相信阳雨能够掀起什么风浪。
“Who killed whom, it';s not certain.(谁杀了谁,还不一定呢)”阳雨笑了笑,好歹自己也是北方大学文学院,外国语言文学类专业的高材生,几句不列颠语不过是信手拈来,抓着雁翎刀的刀柄末端,甩了一个漂亮刀花,定神抬眉,瞟了一眼结成半圆形队列,缓缓向自己包围而来的雇佣兵。
此时天空晴朗,北方的夏季白天很长,黑夜虽然会来临,但阳光依旧在和对方抢夺明亮的蓝天,几朵云彩悠闲地飘荡在空中,离地面很远,离人世间也很远,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完全不受苦难纷扰的影响。
缥缈逐霞光,
悠然入帝乡。
蓬蓬随霁色,
逸态自飞扬。
众多雇佣兵感觉自己现在可能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眼前提刀而立的阳雨,在一瞬间仿佛变成了一朵云彩,飘忽不定,曼妙随形,在人群之中轻描淡写地穿梭而过,这么多雇佣兵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捕捉到他的踪迹。
手中的战术匕首徒劳刺出,眼睛告诉自己刺中了阳雨,但是传来的手感却告诉他们只刺中了空气,阳雨的身形如同云朵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当年姬云起信守承诺,将自己毕生所学都相授于阳雨一部分,其中一套精妙绝伦的山河剑法,共含十三首诗歌口诀,其中只传授了阳雨一首“云剑”,这么多年来,阳雨始终无法领悟其精髓,无论是心境的沉淀,还是身体的磨砺,都与施展这套剑法的要求相去甚远。
就在刚才生死存亡之际,几声类似离血龙的龙吼在耳畔回荡,阳雨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唤醒,翻涌而出,凝聚成了一把雁翎刀,这一瞬间体内积攒已久的杀气被彻底清空,再次抬头望向天空中的云朵时,仿佛醍醐灌顶,瞬间明白当年姬云起话语中的深意。
“不必传神,不必传意。”
“大道三千,就连云彩的形状都会有千朵万朵,我只是在教你变成一朵云彩,你可以是这朵,而我可以是那一朵。”
“呲~”一声尖细且清晰的血液喷射声在人群中骤然响起,一名雇佣兵突然发现,周围的同伴都在用惊恐的眼神看向自己,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颈,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赫然显现,细密的血珠从伤口两端不断向后延伸,如同生命最后的倒计时。
“啪嗒”,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分离声响起,雇佣兵发现自己的身躯正逐渐远离自己,而自己的视线却离地面越来越近,最终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狼狈地死去。
“我一会儿还有事呢,要不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死?”阳雨拎着鲜红的雁翎刀,刀身上沾染着分不清是敌是己的鲜血,冷冷说道。
“死了四个了,这个价钱,不合适。”文哥看着躺在地上的同伴尸体,眼神闪烁不定,虽然满心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阳雨的战斗力完全超出了情报描述,知道他能打,但是不知道他这么能打,原本以为赵小九等人就能轻松搞定阳雨,自己再出手击杀所有人,制造成一场意外就好,然而现实却却完全超过自己的计划。
“撤。”文哥神色凶厉地瞪了阳雨一眼,对同伴下令,周围的雇佣兵立刻紧缩阵型,裹挟着文哥,缓缓向北面的建筑工地内部退去,并没有去理会那些跌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黑衣人。
“别走啊,再唠两块钱的。”阳雨往前踏出一步,手中雁翎刀远远一挥,一道看不见的锋刃飞射而去,划过一名雇佣兵的小腿,连带骨头和血肉一同被平整削下,整个过程无声无息,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