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杯中的柠檬片,语气平淡:“哪有什么诀窍,无非是胆子大些。从前总想着依附别人,后来才明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释然,“离婚那阵子最难,他家里人到处说我坏话,说我不安分,我偏要做出点样子来,现在好了,都过去了。”
桂儿听得心头一热:“你真厉害,我就做不到你这样。”
“你也不差啊。”童玉君拍了拍她的手,“在帅府那种地方能守住本心,还当上护士,比我们都不容易,我们都是靠家里的,只有你是自己一个人离开家庭的庇护,做一份工作,我从来都不敢想象,我要是出去工作会是什么样子,”
桂儿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你有福气,用不着自己一个人出来闯,岂不是更好吗?说说你的婚礼吧,西式婚礼是不是要穿白色婚纱?都订好了吗。”
童玉君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亮起来:“当然要穿!我特意从法国订的,裙摆拖得老长,头上还要戴头纱。对了,还要找个牧师证婚,到时候你可得站在我身边,帮我拎着裙摆。”她说到这儿,忽然叹了口气,“说起来,我爸还是觉得西式婚礼太张扬,非要让我再加一场中式的,拜天地,说这样才算‘正经过门’。”
“两边都办也挺好,热闹。”何瑞珠切下一块牛排,“我倒觉得,形式不重要,关键是自己顺心,像我现在,每天去洋行看看账,闲了就约朋友听戏,比从前围着他转舒服多了。”
桂儿想起帅府里那些勾心斗角,又想起医院里救死扶伤的日常,轻声道:“其实不管怎么活,能自己说了算就好。”
窗外华灯初上,映得三人脸上都带着暖意。侍者端来甜点,焦糖布丁上的糖霜闪着光,童玉君叉起一块递到嘴边,笑着说:“这个点心我们以前每次来都要点的,尝一尝味道有没有变。”
桂儿和何瑞珠也用叉子,弄了一些来吃,味道还是一样,不过吃的感受却不一样了,相隔了这几年再见面,感觉大家都已经踏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