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道。
朱常洛打趣他如今能克制矜傲了,是因为他泰昌四年高中状元之后传出的一桩笑谈。
据说他进京赶考时盘缠告罄,困顿之际到了一个在扬州做知县的昔年同窗那里投帖借钱。而那个知县在他的拜帖上只批了“查名”二字就退回到了他手上,杨守勤就默默离开了。
结果多经坎坷到了京城之后,这一科的会试、殿试都名列第一。再加上他乡试时曾是五经之中的一经魁首,虽然不是当科解元,朝野仍然一片惊呼又出了个连中三元之人。
那个知县同窗自然是赔礼道歉,但杨守勤退回了礼物,回了一首诗给他:萧萧行李上长安,此际谁怜范叔寒?寄语江南贤令尹,查名须向榜头看。
对那番遭遇的不爽跃然纸面。
但这未尝不是他个人性格的原因?
老实说,如果是到了泰昌七年,这状元估计就没他份了。泰昌四年是旧式考法的最后一科,而当时的杨守勤已经四十多了。四十多岁了还是个举人,他那位知县同窗并不重视他的拜帖也不奇怪。
何况,知县多少是一县首官,平日里各种拜帖恐怕不知道有多少,更有不少人是想方设法想取得联系,冒名的案例都不少。他若是忙了起来,让底下人先查查看是不是正主,而底下人又嫌麻烦敷衍了事的话,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事后人家来赔礼道歉,杨守勤如果比较成熟一点,何必纠结呢?偏偏写了首诗讥讽人家,还传了出来。
就算不是他当年就回乡为母亲守孝耽搁了三年,杨守勤初入官场之后也很难走得顺。
如今是他和舒柏卿这官场老手搭班,自然是朱常洛给他的机会:好好学着。
毕竟能够成为那一科的状元,才学方面没什么问题。
在承德府这样的新设府,百姓构成又以归化外民、逃边汉民和迁居汉民为主,需要一个名头够大、受官场污染比较少、性格也有些较真的人来中和一下舒柏卿这个老油条。
朱常洛去宽城、平泉两个县看看,也就是看看如今这边的状态怎么样。
宽河的河谷,尤其是平泉一带以前被称做插汉河套。
这两年,承德府里最热闹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大兴土木,另一件则是大举开荒。
大兴土木是各个县城、村镇几乎都是新的,因为以前盘踞在这边的朵颜等部和喀喇沁生活习惯不同,也没有那个规模的建筑工人。
如今当然以大明建筑为主。
而开垦良田同样如此。这么好的河套、河谷,何必都用来蓄养牲畜呢?产量和稳定性都比不过更精细的农耕。
舒柏卿一路介绍了这两年来的田地发卖情况:“大一点的河两岸,将来沟渠再兴修完备一些,都是良田。除了夏宫所在武烈河谷都发卖给了宗明号做粮储田,其余都是发卖给了在承德府落籍的汉民。大户是现银,小户则订好了契约,按年多征些田赋。归化边民,还是愿放牧的,那就都安置在围场那边……”
兜兜转转,皇帝既然在此设了个避暑夏宫,因此承德府北部的山地和部分原有草原还是像后世那样成为了一个像木兰围场一般的畜牧区。
只不过和木兰围场作为满清皇室用来举办秋狝大典不同,如今承德府的围场都划归亲军都指挥使司,算是一个勇卫营、天枢营的骑兵基地。
而没有离开这一带的蒙民等归化边民,如今都是替朱常洛打工。
他们的“赋税”以提供战马的方式来进行,平常时由枢密院下面的屯牧堂来管理,但也可以自由到承德府与汉民交易所需。
流通是自由的,贯彻朱常洛“汉夷一致”的思路。
“就按照现在这个做法继续做下去。”在平泉也走了一圈之后,朱常洛对他们的工作成效表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