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明白尹煊说的那种“望到尽头”，说的并不是人生规划，而说的是另外一种东西——读书人入朝为官、了不起就是做相。

练武的入军伍，到李靖这样，也就做到了头。

除此之外还有吗？

几乎没有了。

尹煊是想要他们有更多的路可以去选择，不仅仅是成为文官或是武将，而是其他能够为社会做出贡献的人。

读书人们又一次体会到了那四句话的重量。

沉甸甸压在心头。

和第一次听，又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

突然，有人想了起来，转头向着李渊嚷了一声：“李杖国，店家的字你还没还给我们呢。”

李渊就当做没听到这句话，面无表情地摸着牌。

几个反应过来的读书人面面相觑，愣是没想到李渊竟然这么厚的脸皮，现在姬温、李义府、吴有道这些人都不在，他们倒还真的有些难以对付李渊。

读书人们沉默下去。

李渊依旧老神在在打着麻将。

尹煊笑了一声，他就知道李渊得做出来这种事，没理会他们，又转过头去看着几个小姑娘的实验报告。

挑选材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必须得一个、一个的去试验，还得多试验几次，挑选估算可靠的例子。

不过幸好这种事，不需要她们亲自动手，在花园里搭了个棚子，从李世民那请了几百个人手，专门负责这件事。

“用淀粉糊的成本太高了。”李丽质皱着眉头，不仅尹煊在看，她们也在看。

现在造纸，还是用淀粉糊当做施胶剂。

可…淀粉是个珍惜物，它和酒水差不多，都是从粮食里产出来的。

地里能大规模产出来的作物——像是土豆、红薯这些东西，大唐见不到半点影子，能做淀粉的，大多都是豆制品。

可豆子这东西也是主食的一种，而且它无论是产量，还是出淀粉率都不是很高。一百斤绿豆大约只能产出三十斤左右的淀粉。

淀粉又不是什么必须品。

很少会有人愿意去干这种赔本的事。

“找不到和淀粉差不多性质又便宜的东西。”房遗玉跟着叹了口气，她对这个问题也很头疼。

尹煊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轻笑一声：“不一定要考虑和淀粉差不多性质的东西。”

“你们想想，淀粉糊在造纸的时候起到什么作用？”

“再找一下，和它能起到差不多作用的东西就是。”

“也不一定要找什么人工制品，大自然是个宝库，有些天然的东西也很好用。”

几个小姑娘点点头，思路一下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