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六(1 / 2)

“格雷——”萨卡兹生无可恋地跪倒在地,“对不起——”
  因为吸入了过量的源石毒气,绘绘子的中枢神经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和侵蚀。
  她竭尽全力地用双手撑住地板,想要站起身来,内心深处却产生了一种力不从心且无能为力的失落感。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干跪在原地,看着格雷雅莉安面目全非地尸体,同时也静静地等待着那属于自己的最后时刻。
  泪水从绘绘子的眼中夺眶而出,她只能在好友的“死亡凝视”之下,感受这份来之不易,暂且得以保全的生的希望,可苟且的“生”,却比苦难的“死”还要痛苦上千百万倍。
  萨卡兹注视着眼前的“雕像”,还有那只布满血丝的左眼,而一副巨大且血红的恶魔羽翼,却在她的脊背上悄然绽放开来。
  有的时候,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苦难
  “啊啊啊啊!!!”
  绘绘子尖叫着从病床上一簇而起。
  “……”
  “……”
  龙门的黑夜,寂静无声,微风荡漾,轻柔的风儿拍击着铁制帘窗,发出“叮当叮当”的阵阵声响。
  窗外是一片漆黑,柏树的枝丫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阴森至极,恐怖诡异,而在远方的高楼高架上,还不时闪烁着点点红光。
  飞行器从不远处的机场徐徐升空,巨大的轰鸣声却为这万籁俱寂的夜景增添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神秘和苍凉
  “呼——呼,是……梦。”浑身是汗的绘绘子用颤抖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但真的……又只是梦吗?”
  萨卡兹只觉得全身发冷,她目中无神地望着微微颤抖的双手——这很正常,因为很多人做完噩梦以后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可对于绘绘子来说,这场噩梦是如此的反常。
  噩梦归根结底还是人脑幻想出来的。但绘绘子刚刚梦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幻想画面,而是她几年前亲身经历过的可怕现实。
  ???:“绘绘子——”
  绘绘子:“啊——”
  熟悉的呼喊声从耳边传来,吓得绘绘子全身绷紧,失声尖叫。
  她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却看见了一张令她无比想念的面孔。
  白发菲林披散着头发,身着蓝白条纹的医院病服,静坐在绘绘子病床旁的黑色座椅上。他神情自然地注视着从梦中惊醒过来的萨卡兹,恍惚而又朦胧的眼神里却又隐藏着些许关怀和担忧。
  “学……学长……”见到枫彬语的绘绘子一改前态,安心地笑了起来,“你……终于……”
  不知为何,只要看见了枫彬语,看见那个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学长,即使碰见了无比强大的对手,经历了阴森可怖的噩梦,绘绘子也都能在枫彬语的温柔的眼睛里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欢欣和鼓舞。
  但很快,这份欢欣和鼓舞,便在噩梦与现实的猛烈交互之下,彻底变成了绘绘子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看着眼前的白发菲林,就像看见了方才噩梦之中的格雷雅莉安。
  那个只存在于过往和梦境中的可爱女孩儿,正透过枫彬语的身体,活灵活现地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无论是在外部形体方面,还是性格内在方面,两者是如此的相似。
  “啊——”萨卡兹轻声感叹着,声音又是那么的微弱,弱到可以融入进窗外的柔和春风,弱到能够化作春雨,润物无声。
  她下意识地抓住床单,咬紧牙关,只觉得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涌上心头。
  “你看上去,像是做噩梦了?”枫彬语拖着沙哑而又深沉的音调,关切地问候道。
  “嗯!没有的事!”萨卡兹用力甩了甩头,栗色的短发掩盖住了她眼角之上流露出的点点泪花,“只是,想起些不太愉快的经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