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四(1 / 2)

萨卡兹不顾一切地朝前路奔去。即使她不知道路的尽头究竟是哪儿,就宛如自己的人生一样,不知何处是家,不知路在何方。
  轻柔的风如一位母亲的双手,温柔地抚慰着绘绘子的脸颊,掩盖住了修女老师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在自己有限的人生阅历之中,绘绘子从未在记忆里想起过父母的容貌,她在垃圾堆里长大,而在来到龙门以前,修女学校就是她唯一的家。
  渐渐的,奔跑中的绘绘子便再也感受不到疲惫和劳累,她像是一头栽进了维多利亚旷野的怀抱之中,在轻薄如纱的微风与灿烂千阳里肆无忌惮地狂奔着。
  在这了无一人的泥泞小道上,萨卡兹彻底地放飞了自我:她不再拘谨,也不再害怕大人们无休无止的殴打和惩罚;她不再用拇指与食指捡点起修女裙的裙角,而是大步流星,双手摆动着踏过满是水洼的土路,任黑褐色的泥渍四散开来,泥土制成的“花儿”在她洁白的裙子上尽情绽放。
  此时此刻的绘绘子,是这片大地上最快乐、最满足、最自由的萨卡兹。而她也只有在这个真实地得有些异常的睡梦中,才能真正体会到,活着的意味。
  “哈——哈哈哈——”
  狂奔之中的女孩儿将烦恼抛至九霄云外,她无拘无束地大笑着,感受不到丝毫的疲惫与劳累,带有泥土清香的湿润微风从她的耳边阵阵划过,这竟使得她有些听不大清自己的放肆欢笑,更别说是修女老师嘴巴里飘出来的那些污言秽语。
  萨卡兹漫无目的地奔跑着,直到一间装饰豪奢的木制别墅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而在那栋大户人家的楼房外,则站着几个和自己穿着打扮近乎一样的修女学生,刚刚还在闲谈旷聊的她们,却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狂奔而来的自己。
  绘绘子当然还认得她们的名字——奥德莉和汉娜是她负责照顾的低年级学妹,而那只毛发柔顺,透体通白的菲林,则是和自己上下铺的同级生——格雷雅莉安。
  绘绘子知道,她们三个人就是在等待自己的入场。
  “喂!!!简略特!太慢啦!!”名为格雷雅利安的菲林略有不满地朝绘绘子大声叫嚷道,“主人家快要等得不耐烦了!!!”
  “呼——呼呼呼”绘绘子在一行人的面前停了下来,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累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便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抱……抱歉……”
  “简略特——简略特——简略特——”
  刹那间,萨卡兹的脑海里满是这一名字的呼喊声。
  她记得,她当然还记得——这本就是她应被众人铭记住的名字,在被拐到名为“圣伊丽莎白”的地狱之前,她一直都叫简略特。
  “对不起,咳咳!我……遇到了点儿事儿……”绘绘子依旧在喘着粗气,时不时还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格雷……我……唔!”
  然而,还未等到萨卡兹把话讲完,面前的白发菲林便猛地牵起她的手来。
  绘绘子:“诶?唔啊啊!”
  格雷雅莉安紧握住萨卡兹的小臂,再以自己为中心,像是掷铅球一般“甩动”起了本就身体单薄的绘绘子。
  两个女孩就在维多利亚的旷野之息中转起圈儿来。蓝白格子花纹的裙摆化作了两朵淡紫色的薰衣草,又宛若一对到处寻觅的小小蝴蝶,在一望无垠的绿原之上翩翩起舞、你追我赶。
  四周的景物在绘绘子的眼中逐渐模糊起来,青草变成了一抹纯粹的深绿色,而面前的豪宅则像是小孩子在墙上乱涂一气的涂鸦,混杂着各式各样的颜料和色彩。
  绘绘子唯一能够看清的,便是格雷雅莉安的脸,那张令人熟悉且安心的脸庞,就像是混浊污流里的一潭净水,波光粼粼,泾渭分明。
  “简略特!哈哈哈哈哈!简略特!”菲林兴高采烈地呼喊着萨卡兹的名字,她开怀大笑,两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