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1 / 2)

现在

“你会没命的。”我看着倚墙而立的伊仕丽,又目不转睛地盯住“血流不止”的墙壁,“无论如何,答应我,把命保住,好吗?”

是我打伤了她,而现在,她正一步一步,滑向死亡的深渊。

“我早就……该死了,从哪些军警,踢死了树莓,毁了我的诊所开始,我就已经……”她没把话讲完,只是拼尽全力地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现在才知道呢,她养的那只兽亲,名叫树莓。

“你来告诉我,因陀罗的贤弟,我到底,做错过什么?”

“……”

“呵,就连你也哑语了,但我在爱国者那儿,得到了答案。”因为体力不支,她低下了自己高贵冷艳的头颅,像是提拎着一头碧蓝的假发。

她跌跌撞撞地向我走来,胸前,那橘黑相间的整合运动图标,却被血迹染的如此模糊。

瘦弱的医生渐渐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可面对荒诞不经的命运,即使身负重伤,她也未曾停下,自己这注定失败的行医。

我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就算现在冲上去,她也会用手上的弩箭,毫不犹豫地拉我陪葬。

枫彬语在注视着她,在于心不忍地欣赏她身上,那面对无情噩运时,最后迸发出的灿烂火花。

“没有人是错的,咳咳!”她停了下来,咳出一滩惨淡的鲜血,“我们,感染者,我们就是如此,在患上这病痛之时,错的,便只是我们感染者自身罢了。”

“但那无妨,人生下来,然后千奇百怪地活着,为的只是自己而已。”

“医生……”我捏紧双手,“放下武器吧,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回头呵,呵,我……我能回到哪儿?他们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我不在乎。”

“可他们在乎!”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张开这红白相间的血盆大口。仿佛此时此刻,我就是那个她拼上性命,都想要打倒命运,“他们在乎!这个世界也是一样憎恨我们!咳咳!”

颤颤巍巍,她举起腕部的袖箭,瞄准了我的额头。

手在颤抖,血滴若涓涓细流,从她吹弹可破的皮肤上缓缓滴下,溅在地上,滴滴作响。

“原谅我的自私……”

那是她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她没有做错什么。

感染者有权益吗?没有,所以他们抗争,即使方法血腥不已,换做是一个普通人对究极目标的奋斗,或是劳苦人民对剥削的反驳,那么这绝对无可厚非。

可惜,伊仕丽医生,现在,只是个臭名昭著的感染者。

她在逼迫我做出选择,是要和她一起掉下地狱。

还是说,慷慨地送她一程。

死去前的最后一刻,樱唇因干燥而起壳,她就这样黯淡地笑了,平静而安然地接受了泰拉赐给她的可笑结局。

那是我见过的,最温柔,却又是最残忍的微笑。

“嘭!”

“咵哒……”

枪口,冒着白烟。

蓝猫倒下了,没有不甘和悔恨,取而代之的,是急转直下的血流,还有眼角留下的一行浊泪。

我低头看她,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从我的身边离开。

她终于解脱了。

“谢……谢。”维多利亚方言

伊仕丽走了,没有回到她曾经魂牵梦绕的故地,却客死他乡,带上那天使也不曾拥有的微笑。

可卫道士还活着,他呆呆地看着医生鲜血淋漓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他甚至不敢再去,那些带给他苦难经历的贫民窟,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他自以为是,目睹了一场惨绝人寰的爆炸。

第二次,他赌上性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