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蹙起眉，“为什么不行？”

当然不行，小崽子还在家，你去我家，我这么多年瞒着你的事儿不全都露馅了。

“我拍视频给你看不行吗？”

“不行，”她越是不想让他去，顾淮就越是来劲，“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拿着假视频糊弄我？”

戚玥嘴角抽了抽，“我们视频通话我给你看不成吗？干嘛非得去我家？”

顾淮眯起眸子，“你家到底有什么我不能看？”

戚玥身体绷直，“我家很乱，很脏，我平时都不招待人，你去了我还得打扫，多麻烦！”

“那你跟我住一起的时候，怎么收拾得那么干净？”

“你家又不是我家，你那么洁癖，我要是把你家弄得乱七八糟，白吃白住，你不得更烦我。”

顾淮一怔，“我有那么不讲道理吗？”

“有！”说起这个，戚玥简直觉得罄竹难书，“你不高兴三更半夜都能把我撵出去！”

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戚玥提起来的时候，早就不像当初那么伤心了，但是听在顾淮的耳中，却没来由的扎心。

“我以前对你那么坏，那你第二天为什么还要来？”

一次又一次，戚玥的低姿态，久而久之，已经让他形成习惯。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不计前嫌的包容，他怎么从来就没想过她也会难受。

戚玥抿起唇，现货，当初我要是能舍得你，我能死赖着不走吗，我这辈子所有的厚脸皮都用在了你身上，我也不晓得，我怎么就对你那么着迷。

“以前……少不更事，我现在不是不再去了，”戚玥扯起嘴角，“被我黏了几年，你也烦了吧。”

顾淮呼吸一窒，手指不由攥紧，“没有。”

“是吗？”戚玥笑了笑，“你是当着我的面，不好说有吧，其实没关系啊，我现在觉得跟你做朋友也很好啊，你看你去了剧组两次，现在导演对我可好了，我要早知道跟你做朋友能沾这么多光，我也不用死赖着非要跟你在一起啊。”

顾淮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我什么时候说我们是朋友了？”

“不是朋友是什么？爱人吗？”

“为什么不能？”顾淮执拗的很，“你不是喜欢我吗？”

戚玥呼吸顿了顿，随即垂眸轻笑，“顾淮，你有没有想过，四年了，你对我没有半点感觉，怎么我一走，你就突然觉得各种不适应，你以为这是喜欢吗？喜欢怎么会这么多年没有感觉？你只是习惯，习惯我在你身边，习惯我唯你是瞻，当我脱离你的掌控，你回想，凭什么呢，凭什么是我先离开的呢，这场游戏的操控者，从来都是你，所以也该由你来说结束，这不是喜欢，顾淮，我……不想陪你玩这种游戏了。”我没有办法，看着你爱上别人的时候，一脚踢开我，所以我主动离开。

“不是这样。”戚玥将暧昧了这么久的事，猛地提到明面上，完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却同时将顾淮的心思，全都捏碎，将他这段时间的所知所谓，归结为占有欲，有理有据，甚至让本就不确定自己心意的顾淮，也开始怀疑自己。

“是这样的，顾淮，喜欢不是这个样子的，喜欢不是习惯，我脸皮这么厚，但凡能察觉到你对我有一点喜欢，我都会死缠到底，你只是不习惯，可能是因为我突然离开，毕竟快四年了，养条狗都有感情，可能一开始会有些别扭，但是你很快就会适应，只要不见面，习惯就能戒掉。”

“那我要是不想戒呢？”顾淮逼视着她的双眼。

戚玥心里一颤，仓惶错开他的视线，抿起唇，“那跟我无关。”

说罢越过顾淮，径直离开，背着顾淮的那张脸，慌乱无所遁形。

空气里还残存着她身上的香气，萦绕在鼻间，顾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点燃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