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稳如泰山(2 / 3)

能,而是陛下另有谋算欲擒故纵,以九五之尊的身份敢于这般引军入彀,若没有十足之把握,岂敢这般玩火?所以对剿灭叛军平息叛乱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李勣不提叛军之攻势如火,刘洎也无视一墙之隔的叛军,但张亮有些坐不住。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陛下,叛军就在殿门之外,虽然越国公与李大志率兵迎敌,但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还是应当先行进入密道躲避为上,毕竟千金之躯,若有丝毫闪失,则吾等皆罪该万死。”

陛下不入密道,则谁也不能先行进入,万一叛军破门而入,陛下或可仍有机会入密道逃遁,但殿上群臣岂不是尽皆授首?只要陛下进入密道,即便大家暂且不进,一旦有事,也能快速进入一起逃命。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之前不敢多言,唯恐陛下认为他们贪生怕死,则此番陪同陛下坐在武德殿共同面对叛军的情分便算是告吹,现在张亮提出,顿时一片附和之声。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在场诸人乃是普世公认之“君子”,自然不应冒着叛军随时破门而入的危险逗留此地……

对于大臣们的心思李承乾岂能不了解呢?只不过他是厚道人,不欲以此讥讽嘲笑,微微颔首道:“诸位之言有理,稍后可让李君羡打开密道入口,大家一同下去暂避。不过朕乃天下之主,外边数万将士为了朕淤血搏杀,朕岂能弃他们于不顾?当坐镇此处,与将士们共进退。”

前半句的时候大臣们还忍不住露出喜色,后半句说完,大家都难掩失望之情。

这话说了与没说有何区别?

您天下之主坐在这里与将士们共进退,咱们身为臣子却躲进密道保平安?

李勣正襟危坐,淡然道:“诸位不必担心,太子左卫率骁勇善战,房俊更是勇冠三军,叛军固然人多势众却难成气候,平叛乃是确准之事,诸位稍安勿躁即可,不必惊慌。”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殿上群臣莫名的感到安心,毕竟当今天下若是论及对于战局之预测、谋略之精通,李靖之下,李勣无出其右,既然李勣说了问题不大,那必然是问题不大。

于是,大臣们开始浮想联翩,既然李靖稳坐钓鱼台、李勣纹丝不动,连素来被认为心理素质不佳的李承乾都安稳如山不为殿外的叛军所动,那看来叛军直至眼下所有的动作都在掌控之中。

可既然叛军的动作都在掌控之中,却又为何放任叛军杀入关中、围攻长安、甚至于攻入太极宫?

答案显而易见,陛下在走一步险棋,而棋盘之上所谋划的只能是门阀世家。

这并不难猜,只需按照谁受益最多、谁损失最大的原则去考量,就知道这一回借着晋王兵变之事,等同于将关陇、河东、山东、乃至于江南等地的门阀狠狠敲了一棒子,有得被敲得晕头转向,有得甚至被敲断了脊梁……

满朝文武之中敢说与门阀世家毫无瓜葛者几乎没有,此刻猜测陛下打压门阀之决心,且至目前为止计划实现了大半,无不心头惴惴、思虑凝重。

一则是因为大家切身之利益必将受损,再则若是从此天下各地之门阀沉沦不起,国家要依靠谁来治理?

依靠科举考试吗?

可科举考试考上来的不也都是世家子弟吗?

凄风冷雨之中,一支部队在古道上艰难跋涉,悠悠马车之中,一脸疲倦的宇文士及拥着厚厚的毛毯坐在车厢之内,手里捧着酒杯,刚刚被炉子热好的黄酒温热飘香,轻轻呷了一口,满腹生温,周身舒畅,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口气,快要散架的一身骨头都似乎轻松了一些。

在他对面,令狐德棻正襟危坐,满口牢骚:“你们自去长安便是,起兵造反也好,奉天讨逆也罢,何必非得牵扯上我呢?我在家中著书立说好不畅快,实在不愿掺和你们的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