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脑海中的那些讯息她还没能完全接受，曾经周成蝶的部分记忆，加上他们可以强加给她的温暖的记忆，就在那会儿在脑子里撕扯，让她分不清真实和虚假。

现在，顾炎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就是周成蝶。

温暖就是周成蝶！

周成蝶就是温暖！

所以她曾经做的那些挣扎，曾经吃的那些醋，以及一些可笑的种种，竟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一切都感觉好像虚幻。

脑子里还有两个力量在拉扯着。

她的手被顾炎紧紧握在手里，却丝毫没有安心的感觉，心底里那个质疑的声音还在呐喊，曾经那个噩梦也变得格外真实，顾炎的脸和那个渣男的脸再度重合。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不！不可能！”

她想说，顾炎不可能是那个渣男。

可顾炎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你要相信我，老婆，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顾炎急了，面对这样的周成蝶，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世上，也只有在面对顾念伊和周成蝶的时候，他才会这样，软的不行，又不敢硬来。

温暖就真的如他所说，看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

他的眼睛里，除了无尽的温柔，就只有她了。

而她，一不小心便陷入了他深邃如幽潭般的眸中。

与此同时，方医生却悄悄地拿着一根针走到了温暖的身后。

顾炎猛地扫向他，但针还是落在了温暖的脖子上。

药水迅速被推入她的身体，而她也几乎是在针头被拔出来的下一秒，直接瘫软下去，倒在沙发上。

看到这一幕，顾炎几乎是一跃而起，猛地揪住方医生的领口：“你对她做了什么？”

方医生嗤笑一声：“顾总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纠正错误。而且，你也答应了，只要我做到了，你就会销毁那些证据，还我自由。”

“当然。”顾炎冷声道。

他的手还没有松开，方医生便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

顾炎又立刻紧张起来：“别耍花样！”

“放心，我只是让她休息一会儿。否则一下子接受太多，她会疯掉的。”

方医生解释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是一脸严肃地解释，眼睛却时不时飘向温暖。

顾炎还是不太放心，但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标志，他才抖陡然想起，这里是温家的医院。要让温暖单独留在这里，他一定不会放心。

唯一的办法，就是陪着她一起，守着她，就连打个盹都会担心下一秒，她又要消失。

在这里的几天，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几天。

温暖也差不多整天都处于恍恍惚惚中，不是在昏睡，就是在接受方医生的催眠治疗，靠着那点药水支撑着，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

顾炎免不了心疼，但是想到，只要她醒来，所有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他也就咬咬牙，忍下来了。

小倩的治疗也在同时进行，她的状态并不比温暖好，整个人一直处于要醒不醒的状态，每天就见她眼珠乱转，眉头紧皱，看起来，似乎是有了些意识，就要接受催眠治疗。

周咏梅的情况却不见好转，还一直用仪器维持着她的生命。

有好几次，温月明都差点坚持不下去了。

“要不，我们放弃吧，不救她了。”他几乎绝望了。

可是想到他的姐姐现在还在接受治疗。

温月明曾几次自言自语：“如果我姐知道了一切，她会不会无法原谅爸妈做的这些事情，再也不回来，那我是不是就孤苦无依了？”

只要想到这些，他就会放弃不救周咏梅的打算。

一个人的日子是难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