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等不及了,只能买了热包子和豆浆在车里给小家伙吃。

到了殡仪馆门口时,已经迟到了十几分钟。

薛衡打开车门,将女儿抱入怀。

陈氏则慌慌张张下了车,一边整理自己的外套。

薛凌等在门口,赶忙迎了他们进去。

很快地,仪式开始了。

那天中午,薛凌让司机去买了二十份味道极好的炒粉,加了五六份汤。

孩子们忙了一个早上,都已经饿得很,一人各一份。

大人们心情不好,多数只吃了一半。

薛凌喝着汤,倏地手机响了!

她瞥了一眼,发现是何妙妙,于是小心避开其他人去了角落处接听。

——薛总,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声。你家小姑子已经知道你家翁去世的消息,估摸是昨天对峙审讯的时候获知的。她悲痛得很,一个劲儿哭,希望我能帮她申请出去拜祭老人家,给老人家送殡。

薛凌微微皱眉,想起早些时候婆婆激动的样子,还有自家老公对她的愤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不能答应。我婆婆现在正在气头上,老公也是。她如果此时出现,怕我婆婆会气晕过去。”

多事之秋,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眼下大家都自顾不暇,万一再倒下一个老人,恐怕再没精力去照顾。

——薛总,可她毕竟是你家翁的亲生女儿。她说她现在很后悔,觉得她对不起老父亲。她还说,她要到老父亲的灵堂前忏悔,请求他老人家的原谅。

薛凌深吸一口气,低声“你找一个借口搪塞她,说老人家的丧事已经办好了,现在准备南下安葬。等她的程序批下来,也是赶不及了。”

——好的,薛总。

薛凌叹气解释“家里其他人仍对她恨意深深。再缓多一阵子吧,等大家冷静些,心情平复些。”

——我理解的,薛总。你节哀顺变,我回头再跟你联系。

薛凌挂断了。

她刚转过身,发现阿虎正在不远的角落处吸烟,火光一亮一亮闪烁。

也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薛凌干脆实话实说。

阿虎将烟头丢下,踩了踩,转而缓慢摇头“嫂子你这么做很对。干娘现在恨透她了,老人家现在这么虚弱,受不住打击了。人都死了,忏悔有个屁用!”

薛凌眯住眼睛,叹气“有些人,总能把康庄大道走成独木桥,比如她。”

遥想当年她嫁人时,多么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如今的她,离了职,离了婚,还惹了祸事,害了至亲家人,被家里人厌恶至极。

阿虎啐了一口,气恼道“可恨也可怜!我也不想遇到她,我怕我会忍不住扇她巴掌!昨晚要不是阿衡在,我不好意思说太多,我早就骂人了。”

薛凌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别说出去,暂时不要在妈的面前提到她的名字。”

阿虎点点头。

这时,小虎子探出脑袋瓜,笑嘿嘿道“老爸,你又吸烟了!小心我告诉老妈哦!”

阿虎嗤笑,弹了他脑门一下,“小心我揍你!”

小虎子扎进他的怀里,搓了搓他的下巴,“胡须也不刮!丑死了!”

阿虎瞪眼俯下,将胡渣往儿子的脑门凑。

小虎子哈哈大笑,父子两人玩成一团。

薛凌的手机又响了,顾不得他们两父子,快步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