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和薛爸爸劝了劝郑三远,让他要想开些,千万不能动怒,免得心脏受不住。

“我早就没气了。”郑三远苦笑“几年了,我如果每次她有事就生气,那我早就气没了。小薛,麻烦你跑来跑去的。对了,厂里那边……”

“我都看着。”薛凌解释“上周财务都有些紧,我一个厂子投了五万块,暂时缓过来了。三凌厂子这边昨天已经有客户收货后付了尾款,经济上充裕了,进了原材料加纺纱,还有剩余。三远厂子那边下周应该能赶出一批货,尾款一到,到时也会宽裕下来,运转恢复正常。工人们各司其职,准时上下班交班,一切如常。”

郑三远眼角微微湿润,低声“谢谢……我真怕我倒下了,厂子之前又被我抽空,运转不过来,先后出问题倒下……那就惨了。”

薛凌轻笑,温声“叔,不会的。厂子经营这么多年,客户源和进货源一向很稳定,只要挺过这个坎儿,接下来又是稳赚了。”

“谢谢……小薛……”郑三远低声“得劳烦你帮我看多一阵子。等我好了,我再回去自个看着。小薛,千万叮嘱好会计们,不许唐虹和她的亲人去厂子里支钱。除了你和我外,单子一概不能乱签。”

“好,我已经叮嘱过了,一会儿回去再叮嘱多一回。”薛凌低声“我先回去了。爸,你帮忙看着点儿。如果有人来闹,你尽量轰出去。”

薛爸爸重重点头,“放心吧!”

那天中午,老哥俩吃了保温壶里的香粥,然后继续看电视。

不料又有人来了!

郑三远的大舅哥搀扶着他的老母亲来了。

老人家八十来岁模样,刚进门就哭,一个劲儿的哭。

“三远啊,你怎么弄成这样?冤孽啊!家门不幸啊,出了阿虹这样的害人精!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如果有个什么好歹,让阿虹和三个孩子怎么办?”

郑三远叹气低声“阿母,我手术已经做好了,只是暂时好不了,得一直吃药。我现在没钱,连命也只剩一半。”

老人家听罢,嚎嚎大哭起来。

“三远,我知道你这孩子有出息!那么多个,就你最有出息。阿虹她错了,你给她多一次机会吧!不要弄什么离婚,什么法院。人家说了,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不能不要她……她现在都四十多岁了,你不要她,让她下半辈子怎么办?”

郑三远闭眼摇头“申请已经交上去了,我是铁了心,也是对她寒了心。你老人家不用劝了,已经是定局了,我不会改变主意了。”

“不行啊……不能离婚!”老人家哭着哀求。

郑三远低声“我没法子了,我现在钱没了,家也没了,命也只剩半条。她唐虹还要害我到什么时候?我没钱给她赌了,让她爱咋滴就咋滴去。”

老人家吸了吸鼻子,哽咽“你怎么都没钱了?你不还有厂子吗?要不先拿钱将她弄出来,然后你们夫妻再商量怎么着?”

“你女儿的赌债三百多万。”薛爸爸冷哼“三远之前给我借了二十来万还债,至今没法还上。他这次做手术救命,连一毛钱也没有,还是我给垫付的。”

老人家听罢,彻底死心了,哭哭啼啼跟着大儿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