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故园此声(2 / 3)

身有些颤抖了起来。

是啊,像我这般寄生之人,身无长物,手无缚鸡之力,又要以何谋生?不过是苟延残喘,摇尾乞怜罢了。

那人又说,“坐下吧,还是按照你的福晋姑母所言,吃你的饭是正经。小小年纪,大言不惭。亏得福晋还夸你,不敢多说了一句话,不敢多行了一步路。那只不过是表象罢了。你乃言不由衷之人,比之你的姐姐阿诺,差得远了。将来莫要让福晋太多操心,已经是谢天谢地。”

我又低头领了这位万乘之躯的这句奚落,默默坐下扒饭。

许姑姑趁机握了一下我的手。

“雍亲王”又向他的右侧说道,

“说起表里不一言不由衷,弘历你今日无话可说么?”

那位宝亲王听了这话,又离席行礼道,“儿臣听闻今日乃福晋生辰,额娘委托儿臣前来致意。未经皇阿玛亲召,儿臣此行十分惶恐。但转而又想,皇阿玛与福晋未见得会见外,也未见得会见怪,因此着便大着胆子来了。”

“雍亲王”夹了一箸菜,慢条斯理地说,

“那为何又在门口惊了马?还摔了下来?你的本事,倒是越发见长了啊。”

宝亲王顿了一顿,没有立即回答。我感觉他的眼光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不觉又有些紧张起来。他会出卖我吗?我捏紧了拳头。

在他身边的弘旺贝勒爷,也离席行礼,然后朗声道,

“阿玛,儿臣听闻,是弘历哥哥的坐骑猛然遇着了河滩拐弯处的那块巨石,一时躲避不及而受惊扬蹄,狂性大发,哥哥才因此上落马受了伤。”

“雍亲王”淡笑道,

“不曾想,朕的保贝勒爷,何时竟然练就了隔墙视物的本事了,说得还真活灵活现呢。”

我的心,又一次随着“雍亲王”的这句讥讽提了起来。

我不知弘旺贝勒爷听闻了多少,但他似乎在试图回旋此事,却被这位天下之主讥诮。那么说,这位“雍亲王”是知晓全部情况了。

事已至此,何必又牵连他人白受责备。

于是我开口说,“是民女的错。”我的声音,又一次十分尖利,入耳粗噶。

对面的宝亲王打断了我。

“儿臣来时,自是途经巨石。儿臣的坐骑倒不是因此受惊。儿臣虽不才,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石块骑马往上撞的。瓜尔佳格格与她的从人其时正在巨石之后回避。儿臣还以为是福晋,便出声致意,预备行礼。”

“未曾想她二人又突然站起,大概是乐安侍卫举手示意她们,需向儿臣行礼,不可回避。儿臣座下之马极为灵敏,与战时相同,一有风吹草动便要仰蹄冲刺,故而受惊。”

宝亲王如此解释,似乎减轻了我的罪责,只是不知道那位乐侍卫会不会因此受罚?想起他那满脸顽皮的神色,我有些微微的负罪感。

我是该说,还是不该说?我想起了我娘,她那美丽而哀愁的泪眼。

可是,我实在不愿任何旁人因我受罪。

于是我还是离席欲跪。那位“雍亲王”冷冷说道,

“有话直说便是,不必浪费膝盖。”

我只好就那样微屈了膝说,“是民女的错。是民女举止失当。那位乐侍卫大人并未示意民女行礼,是民女见宝亲王骑马之英姿,便,”我有些编不下去,顿了一下又说,“民女心下好奇,便与铃兰起身观看,因而导致宝亲王坐骑受惊。”

“雍亲王”扯了嘴角笑了一下。他没朝我看,只朝着他的宝贝儿子们说,

“小乐整天没事干,在京郊大营与碧海山庄之间穿梭,一天倒要来耍个四五趟。替本王带句话给他,我跟他老子把他借调到山庄来,好好地呆上个月,这样他就不必朝秦暮楚,浪费军马的脚力了。”

宝亲王笑嘻嘻地应了。他的眼风,象刀一般地刮过了我。我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