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陆知辰附耳过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其实我喜欢你哥哥陆知川。”温热的气息喷在陆知辰的耳畔，对比这句冰凉至极的话，真是满满讽刺。

“不可能！”陆知辰天然抗拒这个理由，怎么可能？完全没可能！

怎么没可能？他们第一次见面，兄长就对孟星澜印象深刻。从颖州出来，孟星澜问了好多关于兄长的事。就连刚才，他提到自己小时候，孟星澜也只赞了句兄长的好。

陆知辰满心苦涩，眼里的失望根本掩饰不住，他都不知道该去责怪谁，怎么会这样？他猛地站起来，又讪讪坐下，一时无所适从。

他放开手里的布料，声音有些颤抖“我哥已经定亲了。”

孟星澜惊讶说道“是吗？我倒没听说过。”面上闪过一丝羞恼之色，又毫不介意道，“无妨，论门第肯定我更好。定亲又不是成亲，费点周折还是能退的。”

她在火上再浇一勺油“我喜欢我二叔你是知道的。二叔温文尔雅，从不对我凶。你哥哥也是这样的脾气。”

陆知辰在心里大声喊不是这样的，你别被我哥的表象迷惑，他也很凶的！他执行家法的手段你没见识过！不久前他还把我摁在墙上威胁我！

可是这些话他无法告诉孟星澜，在世人眼里，他的好哥哥陆知川就是位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

“陆知辰你长得很好看，不过你兄长也不差就是了。”

陆知辰彻底懂了，陆知川和他容貌相似，性格更讨孟星澜喜欢。怪不得孟星澜怎么都不肯说是什么问题，这确实难以说出口，喜欢哥哥，却被弟弟百般纠缠。

他闷闷地替兄长拒绝“我哥重诺，定了亲绝不会悔婚。”孟星澜要是嫁过来，他们做什么都瞒不过她。

孟星澜不以为意，欣赏着十根手指头的棉布，淡淡说道“你哥很快要入朝为官，娶我这样的名门贵女能节约多少年的努力？我爹会为他铺好路，一路青云直上，不出几年成为朝中要员。”

这话不假，陆知辰犹豫了，兄长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谋高位，在某些时刻有影响圣上的能力，做出有利于他们利益的决断。孟星澜的家世背景确实……太诱人。

不知不觉，他满身冷汗，好似在走在悬崖边，下一步决不能踏错，跌下悬崖注定尸骨无存。吴家，陆家，孟家，朝堂……孟星澜的决定影响长远。他该怎么办，顺着孟星澜的意思让兄长退婚，还是……看来看去，孟星澜，好像更应该嫁进来……做他嫂子……

孟星澜其实没想那么多，无非找个挡箭牌绝了陆知辰的执念。别人都不行，无论是谁，陆知辰挥挥手就把人杀了。九王爷也不行，她已经表达过不喜之意。能拿来挡箭还不被陆知辰弄死的，只有他的大哥陆知川。可她哪里能想得到陆知辰此刻精神错乱到就快喊她大嫂了。

“好在我也不是非你哥不可，真的！如果你不再来见我，我也不会强逼着你兄长去退婚。大家各退一步相安无事，好不好？”孟星澜终于把隐藏的獠牙露出，等着陆知辰签下“死心之约”。

……

“不好。”陆知辰眼底一片孤寂，站起身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走着走着，手碰到房门，他突然再也走不动，扶着房门慢慢蹲下身，最后跌坐在地上。

“你……你快起来，地上太凉！”孟星澜等了他片刻见他还未站起，慌张地大声喊他，可他毫无反应。孟星澜急了，下榻奔过去拉他起身，自己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陆知辰从未在她面前如此袒露过绝望之色，他面如冰霜，唇紧紧抿着，眼眶泛红浮着眼泪，眸子神色涣散黯淡无光，什么情绪都没有，除了绝望。

若是别人尚可一争，自己哥哥……他阖上双眼无力后仰，直挺挺躺倒在地。

耳旁传来孟星澜的惊叫声，不知道叫了什么，他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