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里站着一个漂亮的中年妇人，那模样跟巫小柔有六七分相似。

那，应该就是巫小柔的妈妈了。

陈文右手挥舞几下，冲柜台里的美妇人挥挥手，脸上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美妇人冲陈文点点头，一脸的微笑。

“陈文！你真讨厌！”巫小柔忽然开骂，抬起右手，握成拳，像在国内一样，似乎要打人。

陈文笑嘻嘻看着巫小柔的脸，既不躲闪，也不制止，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巫小柔的拳头，轻轻地落在陈文胸膛，又抬起，定格在空气中，富家女噘嘴嘟囔：“你怎么不躲啊！傻乎乎地挨打！”

陈文微笑：“你打我，我不躲，随便你打。”

巫小柔情意绵绵：“你越来越是个坏人了！”

陈文又看了一眼巫妈妈，小声提醒：“咱能不能别杵这儿打情骂俏了，带我见见你老妈。”

巫小柔松开陈文，向杨起良打了个招呼：“老杨！”

杨起良嘿嘿笑：“大小姐好！”

巫小柔挽住陈文的胳膊，来到柜台。

果然，中年美妇人正是巫小柔的妈妈，巫向阳的发妻。

见面，打招呼，互相问安。

巫妈妈招呼：“小陈，小杨，来，快坐！菜都凉了，我让厨房给你们重做！”

巫小柔咋呼：“别重做了！一会我赶时间上学，没工夫等炒菜了！”

四个人坐到一楼大厅的一处方桌，四菜一汤，全是东北菜。

巫妈妈一番解释。

一个小时前打完电话，没几分钟，巫小柔就回到家了，巫妈妈吩咐厨房做了四菜一汤，给陈文当午餐。

没想到陈文不是打车，而是开车来，对洛杉矶路况不熟悉，20分钟的路开了一个小时。

这会菜倒也没全凉，温热的，正好适合大口吃，只不过拔丝土豆有点硬了。

聊天之下，陈文确认一件事，巫妈妈来美国已经整六年，现在是第七个年头。

七年来，每年巫向阳都会打给老婆一大笔钱，数额视向阳地产盈利好坏而定。巫妈妈在美国从没受苦，到了洛杉矶就买下了这栋两层楼房。

88年洛杉矶房价极低，两层楼的地段相当好，位于市政厅与东区之间的地带，一楼开了东北菜馆，二楼用做住宿。

店里一共7个工人，但不是全都住店。

除了巫妈妈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员工，分别住两个小卧室。

对待员工，巫妈妈很是仗义，房租收得极低，折算从薪水里扣除，员工吃饭则免费。

与1992年相比，如今陈文的见识提高太多了，从法国到美加，他见过众多华人移民，深知祖国同胞在欧美的生存状态。

陈文观察一番这间东北菜馆的一些细节，感觉效益应该跟王存金在纽约唐人街那家湘院楼差不多。

像巫小柔妈妈这样的，从移民第一天落地起，从来没有打过一天工，又在美国置办了一份产业，而且产业能生钱，这是让许多同胞羡慕的。

巫妈妈之所以能够这么爽，得益于他老公大量金钱的支持。

想想法国的李念、马克亮，想想美国的欧清净、李爱国，再看看巫妈妈，陈文心想，这就是穷人富人移民的差别呀。

又想到巫妈妈出国的缘由，离家出走呀，陈文也不知道巫小柔把她老妈劝得怎样，今天头一回见面也不方便打听。

“妈，我上学去啦！”巫小柔催促，“陈文，快点吃，该迟到了！”

陈文和杨起良加快速度。

连见面加吃饭，就半小时，巫妈妈也没顾得上问陈文太多问题。

三人出门。

巫小柔今天下午不需要再骑自行车了。

杨起良驾驶福特警民两用车，巫小柔指路，才开了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