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突然问江夏。

“江夏，你是人吗？”

夏日的晚风拂过面庞，有一丝温热短暂的停留。

江夏侧眸看我，狭长的凤眸笑得像月牙一样，“你说呢？”

想起那日，我仍然心有余悸。

原本我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经完全现出原形，身后的尾巴延伸很长，整张床已经容不下我的身子。

顾正联合护卫，连续撞了好几次门，门框逐渐松动，只怕下一刻便要破门而入了。

千钧一发之际。

江夏突然毫无征兆的走进房间，他见着我的模样，眼神一滞，似有暗潮无限翻涌在他琥珀色的眼珠中，辨不清是惊是喜。

他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我的嘴里，我不知是何物，只觉得舌尖又苦又涩，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从小就怕吃药，尤其是苦涩的药，一吃准会哭，怎么劝都劝不好。

江夏见着我这般模样，不复以往的桀骜模样，竟伸出手，将我眼角两边的泪珠擦掉，用无比温柔的语气对我说“别怕。”

我浑身一颤。

看着手臂上被他突然得温柔激起的鸡皮疙瘩。

还没来得及惊讶我怎么就恢复原貌了，江夏扯过被子，将我与他紧紧包裹住，他的呼吸在我耳边散开，“抓紧被子，别让他们掀开了。”

我只觉得脸颊滚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点点头，再点点头，紧握住棉被一角。

“你还在想那日的事？”

江夏突然的询问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点点头，释怀一笑“怪不得前一日你还是个猪头脸，第二日就恢复正常了，还有父亲见你的那日，你娇滴滴的声音，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江夏认真的看着我“那你怕我吗？”

“那你怕我吗？”我反问他“你那日见到那样子的我，你怕吗？”

江夏抬头，看着乌云蔽月，星光黯淡的夜空，沉声道“我怕。”

我有些失落，却又觉得无口厚非，任何一个正常人见到我的样子都会害怕，哪怕江夏并非人类，突然见到一条龙摆在他的面前，他就算不怕，多少也会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龙族，在五千年之前，东皇钟灭世之后，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天地人三界，对龙族深恶痛绝。

若非当年王母临终之前替龙族求情，留下一丝血脉，只怕龙族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的龙族，日渐式微，人丁凋零，整日躲在暗无天日的西海，永无出头之日，过上一日便算一日。

而我，却是龙族的意外。

我出生自有仙灵庇佑，三魂七魄中又带着一缕仙魂，不用修行，百岁那年直接飞升成仙。

饶是如此，众仙还是十分排斥，甚至厌恶我，他们总觉得我们龙族既阴险又狡猾，暗地里常常议论，是不是我们龙族贼心不改，又使了什么手段，偷了什么法宝，才让我有如此机遇。

一定是想借助这段仙缘，继续兴风作浪。

九重离恨天上共有一百零八位神仙，光是上折子弹劾我的就有一百零六位，可见我有多不得人心。

至于唯一一位未曾说过我半句坏话的便是司命。

他初见我时就十分热情，不仅引领我进凌霄殿参见天帝，还主动请缨，向天帝请求，将我归于他司命门下。

众仙对我，皆避之不及。

天帝见有人如此热情，便笑着答允了，又封了我结缘星使的名号，专职掌管凡间一切因缘际会。

我当时对司命感激涕零，把他当做再生父母般孝顺，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统统留给他，对待父王母妃都没有这么好过。

直到有一日，司命醉酒，抓着我道“小龙女，听说你们龙筋泡酒，特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