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册 五十九、下贱的兔儿爷(1 / 3)

“阿....阿离....。”半夜里,天空飘然下起了蒙蒙细雨,而后雨势渐大,花枝花叶花蔓被压得弯下了一身傲骨,正簌簌往下掉落着不胜娇弱的花瓣,水滴混合着花蕊之蜜,总会浇得树下夜鸟一个猝不及防。

淋了一夜夜雨的苏言,回来后便发起了高烧。嘴里不断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阿离,阿离,带着悔恨与撕心裂肺的疼,还有对自己浓浓的憎恶,厌恨。

昨夜的一场雨洗去了几分夏日烦闷,带来几丝凉爽之意。芭蕉柳条绿得发亮,檐下青石板巷中,落了一地无情残红。

天街小雨润如酥,绵绵春色黛青腰。

沉香用细纱白布裹好伤口后,又是一夜枯坐在窗边,眼下是多日来未睡遗留下的乌青之色,目光沉沉的凝望着不远处的雅致院落。

他在等,等那人归,等屋内点燃一盏烛火照明,即使是远远看上一眼他也甘愿。可是他从黎明等到霞落,天边金黑红三色交替,又等来了第二日凌晨破空的那抹曙光,那院落中的门,依旧死死紧闭着,连呼啸缠人的风都吹不开半分。

莲花铜盏上的蜡烛已燃尽,只于红泪蔓延成花,桌上红木如意雕花白荷的小几上依旧端放着那方红木雕花食盒。

他满心欢喜的想着,等天亮,该给阿离送饭了,否则饿坏了她可怎么办。

那可是他生命中仅有的一盏灯,使得灰暗无底的日子里,照进来的一束阳光,和煦而温暖的笼罩住他。

宛如寒冬里的一杯热茶,炎炎夏日里一颗冰镇过的杨梅子。

想着,沉香拖着疲倦的身子,僵硬的推开房门,走出了院外。

阿离性子最为禁不住饿,若是他忘记给她送饭了,或是她忙起来忘记吃了可怎么办。

清润风光雨后天。蔷薇花谢绿窗前。碧琉璃瓦欲生烟。 十里闲情凭蝶梦,一春幽怨付鲲弦。小楼今夜月重圆。

何当离最近几日一直都待在军营中,随着镇国公操练士兵,偶尔自己也会下去陪练身手,看着他们一个俩个身形魁梧的大老爷们顶着在大太阳底下叫苦不已,哭爹妈娘的。心情总会莫名好上几分,毕竟当初谁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彼时因着天热,才卯时的点,操场上已经响起了整齐的军队口号声。不远处的火头营处正往上冒着炊烟,甚至一阵清风拂面而过,还能闻到蒸得圆滚滚,白胖胖的大面馒头之香,配合着酸腌黄瓜与酱菜,在配上小米粥或是甜汤,最为爽口下饭不过了。

何当离如今是住在城北一处宅落中,因着离军营近,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何将军,今日也来得这么早。”同人打招呼的是赤木将军,严子宸。

模样生得魁梧有力,一身黑/粗的腱子肉即使包裹在层层铠甲下,也能从中窥探出其中的力量不容令人小觑。一张脸四四方方的,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这略带文雅的名字倒是不大衬他,反正她是这样认为的。

“严将军,你不也是一样来得挺早的嘛。”何当离此刻嘴里正嚼着今早上从城门口买来的羊肉葱香大饼,闻言只是抬头对其点了点头,当是打过招呼了。

无论是以前身处一个军营中,或是在如此偶尔接触中,都能看得出她是一个寡言少语之人。并非是人家不屑与你说话,而是生性如此,纵然如何都难以转变。

“我说何将军,想不到才回金陵没多久,你这张脸反倒生得更艳了些,瞧着都令老子都心动不已。不过怎么最近都不见大司马喊你去他营帐或者府邸里坐一下,我可是瞧最近皇城里有不少大人物想着招何将军为乘龙快婿或是东床快婿的,不过他们恐怕还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虎威将军居然会是个好男色的兔儿爷,说不定这军官和功劳还是靠一路陪/睡上得来的,啧啧啧。”男人满是恶劣嘲讽的笑意至唇边溢出,似乎很是像从她那张平静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