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无疑是幸灾乐祸,几近癫狂。
“你放肆!”思涵心底也沉得厉害,冷声一起,未待尾音落下,修长的指尖已扣住了淑妃的脖子。
淑妃顿时受制,呼吸困难,癫狂的笑声也骤然卡在了喉咙。
幼帝大惊,当即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抓扯思涵的手,急道:“阿姐,你放过淑妃吧,放过她吧!三皇兄离开的时候嘱咐玮儿照顾淑妃,玮儿是皇上,一言九鼎,定不可对三皇兄食言的,阿姐,你放了淑妃吧,放过她吧!”
思涵垂眸朝幼帝望来,心底起伏,目光也开始起伏,“阿姐早已你说过,这满宫之中,就你与我二人相依为命。不止是淑妃,便是你三皇兄,你也信不得!而今,淑妃蛊惑于你,挑拨你与阿姐之间的关系,甚至胆敢大逆不道的为你的袍子绣上白菊,如此恶贯满盈之人,阿姐要她性命,你竟还要护着?”
“淑妃仅是思念父皇,是以才在袍上绣制白菊。再者,玮儿也觉这衣袍好看,并无不妥,怎阿姐看不到淑妃为了给玮儿制这件袍子而不眠不休的辛劳,就仅独独觉得淑妃不善?阿姐,玮儿寻常诸事都听你的了,你要玮儿如何,玮儿也都顺从了,为何每番淑妃与三皇兄的事,阿姐总要找茬?岳候都对阿姐送过男宠了,大逆不道,甚至还几番让阿姐恼怒生气,阿姐连岳候都可原谅,连那男宠江云南都可破例留在宫中,怎独独淑妃与三皇兄,阿姐容不下!”
稚嫩的嗓音,焦急异常,却也质问异常。
甚至于,他大抵是焦急得太过厉害,连带脱口的语气,竟也隐约的卷了怒意。
是的,怒意。
思涵瞳孔骤缩,心底,似有什么东西突然刺中了心脉,瞬时,疼痛不堪,满身震撼。
她未料到,她从不曾料到,自己一手捧在掌心的人,自己唯一在意亲近的人,竟会为了一个淑妃,而破天荒的对她恼怒质问。
她瞳眸瞪大,不可置信的朝幼帝盯着。
思绪翻转,复杂肆意起伏之际,却也正这时,不远处的雕花金漆的木柜之中,突然传来一道碰撞的脆声,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道极为短促的闷哼。
思涵骤然回神,下意识的转眸朝不远处的木柜望去,却也正这时,幼帝连抓带咬的攻击思涵的手,思涵手指顿时一痛,待下意识的松手之际,幼帝突然闪身而上,小小的身子坚定的挡在了淑妃前面。
手指的皮肉被抠破,手腕,也有一道极深极深的咬痕。
思涵眉头紧蹙,满目惊愕的朝幼帝望来。
幼帝眼中已是湿透,脸颊上也已挂了泪珠,嘴里恼怒而又悲愤的祈求,“阿姐,你放过淑妃吧!玮儿答应过三皇兄要照顾好淑妃的,玮儿是皇帝,不可食言的。偿”
思涵瞳孔骤缩,目光朝淑妃扫去,则见淑妃正阴森而笑,整个人依旧是有恃无恐,癫狂,却又得意。
“阿姐知玮儿是皇帝,知玮儿一言九鼎,但这淑妃是祸患,不可不除。玮儿虽年幼,但有些事你该是知晓,身为皇帝,便不可对觊觎你皇位之人心慈手软,若是不然,日后定成祸患。”思涵神色越发起伏,低沉而道撄。
奈何幼帝情绪涌动,全然未将她这话听入耳里,仅是恼怒至极的道:“淑妃怎会是祸患!以前母后在世时,母后一心念着长兄,只要玮儿做错何事,皆得被母后责骂,而长兄做错了事,母妃不止不会责怪,还会关心长兄。阿姐,仅有淑妃与三皇兄对玮儿好的。阿姐都已经不让三皇兄当皇帝了,也已经将三皇兄逐去边关了,而今淑妃一人在宫中无依无靠,这两日还不辞辛劳的为玮儿缝制衣袍,怎这些在阿姐眼里,阿姐皆抵触与不喜!倘若阿姐当真不喜,阿姐便不要再管了,玮儿知晓自己在做什么,无需阿姐来多问。”
冗长的一席话,怒意十足,便是他那双曾经灿然而笑的双眼,此际,也像是发了狂的雄狮那般蹭亮的双眼